坤宁宫的风波,在摄政王赵擎苍的强力压制下,被严格限制在很小的范围内,并未在朝堂上引起大的震荡。
对外只宣称太后凤体需要长期静养,暂罢垂帘,宫中惩戒了几个“办事不力”的奴才。但知情者都明白,那平静的水面下,是怎样的暗流汹涌。
内务府的清查悄无声息却又雷厉风行地进行着。几个负责采购、分发器物的中低级官员被迅速革职查办,牵连出了一些陈年旧账和贪腐窝案,一时间,内务府上下人人自危。
至于那个“蒙面人”和小德子背后的线索,依旧如同石沉大海,莫言的人还在持续追踪,但进展缓慢。
太医院经过这番敲打,风气为之一肃。沈远山和孙思邈亲自负责太后和皇帝的医药,所有流程严格把控,再无人敢懈怠。
萧忆如的伤势也日渐好转,已经能自己下地慢慢行走,只是她变得更加沉默,常常一个人坐在窗前,看着宫墙外的天空出神。
京城似乎又恢复了一种脆弱的平静。然而,这种平静,很快就被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打破了。
这天,太医院负责药材晾晒整理的几个杂役,在清理库房后面堆放废弃药渣和杂物的院子时,在一个很少使用的、专门处理毒物残渣的角落,发现了一只死老鼠。
死老鼠在太医院并不稀奇,但这只老鼠的死状有些诡异——口鼻流血,身体蜷缩,毛色黯淡。一个年长的杂役觉得不对劲,便报告给了管事。
管事也没太当回事,只以为是误食了什么带毒的药渣,吩咐人清理掉便是。但这话恰好被路过巡查的沈远山听到了。
若在平时,沈远山可能也不会在意。但经历了药罐投毒事件后,他对任何与“毒”相关的异常都格外敏感。他叫住了那个管事,亲自去那个角落查看。
死老鼠已经被扫到了一边,沈远山蹲下身,仔细观察。他注意到,老鼠尸体旁边的地面上,散落着一些极其细微的、颜色深暗的粉末,若不仔细看,根本发现不了。
这粉末……和他之前在太后药渣里发现的那种毒物碎末,颜色和质地都极其相似!
沈远山的心猛地一跳!他立刻取出手帕,小心地将那些粉末收集起来,又仔细检查了周围。
这个角落堆放的都是等待特殊处理的毒物残渣,按理说,不该有活物靠近,更不该有这种未被处理的毒粉残留。
他找来负责管理这个区域的吏员询问。那吏员是个老实巴交的中年人,吓得脸色发白,连连保证自己绝对按照规矩处理毒渣,每次都是深埋或者焚烧,绝不敢乱丢。
“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?或者,有没有什么生面孔靠近过这里?”沈远山追问。
吏员努力回想,忽然道:“啊!说起来……前两天下雨,晾晒的药材急着收回,人手不够,临时从浣衣局调了两个杂役过来帮了半天忙……他们……他们好像在这个院子待过……”
浣衣局?!又是浣衣局!